爱情太短,而遗忘太长。

【蔺苏知己向隐苏凰】画舫案(楔子+第一章)

设定:长苏未死,景琰登基后,赐婚与苏凰。婚前,蔺苏二人相伴游玩,来到抚仙湖。


类型:大约可以归类到【古风推理】...第一次尝试,写崩勿怪。

 

警告:蔺苏知己向,清水,隐苏凰。

 

 预计十四章完结 每章3000字左右

 

 

 

楔子

 

玄清观内,清风道长端坐于他每日鸡鸣时分打坐的素色麻布方垫上,此时晨光乍现,他徐徐睁开眼睛,看起来神清气爽,一双深目凝视着窗前的青竹。竹叶微微动了动,一名小童捧着一封信函进来。清风道长有一点讶异:这个时辰?小童施以道礼后,将信双手奉上。他接过信,颔首轻声道:“下去吧。”

 

他看了一眼信函上“清风道长亲启”六个娟秀的字,微微蹙了蹙眉头,但很快舒展开,打开了信封。

 

道长如晤:

 

今日午时后,抚仙湖段家画舫将上演《庄生梦蝶》,吾听闻德生将军几次邀约,道长都仙行在外,未能如愿,今日可否赏脸?

 

另,获悉琅琊阁阁主蔺晨与江左盟宗主梅长苏恰经玉溪,赏玩于抚仙湖。

 

锦瑟 拜首

元熙元年三月二十六日

 

清风道长看到最后一行字,心中方一动。

 

 

第一章

 

 

梅长苏从签筒里捏起一枚细细的竹针,轻轻吹了吹,看了一眼白瓷碟内的几枚大小不一的茶饼,挑了一枚一戳,放进自己面前的茶碗,接着拎起沸腾着的铁壶,壶嘴对准碗,缓缓地将沸水注入碗里。水至三分之二处时,茶饼仍纹丝不动端躺于碗底正中央,而它四周则很快氤氲出一片金色的乌黑,旋转着渐染透整碗清水。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,梅长苏闭眼小啜一口,露出一个微笑:“不错。”

 

他的对面,飞流撑着下巴盯着他看,蔺晨则挑了挑眉,拿起一个茶饼往碗里的热水里一丢,得意道:“怎么样,听我的没错吧!你瞧这一路走来,我哪回带你吃过冤枉茶,走过冤枉路?”

 

梅长苏瞟了一下蔺晨左肩,狭长深目里露出几分谑笑之意,道:“这一路走来,的确一点也不冤枉,更何况还见了不少趣事。”

 

蔺晨嘴角抽了抽,哼了一声。他知道梅长苏指的是什么:不就是上个月从顶针婆婆那儿出来那件事吗!他非要带着梅长苏从一条僻静小路穿过秋云山前往沱江,谁知竟意外遇到一队抬着喜轿的队伍,半路被土匪劫了道,幸运的是新娘子安然无恙,不幸的是一个抬轿的轿夫被打折了腿,队伍无法继续前行了。于是当蔺晨与梅长苏出现在他们眼帘时,所有人都沸腾了…

 

“琅琊阁少阁主给新娘子当轿夫,所得其所。”梅长苏后来一边如此评价着,一边将药膏涂到蔺晨肩上。

 

“这新娘子可真沉。一定是个胖美人。”蔺晨眦着牙如此总结道。

 

“你如何知道人家是个美人?我可没见她出过轿子,更未曾说过话。”

 

“笨。你当我靠什么一路抗着她到她婆家的村口?还不是想象着里面坐着一位美娇娘?”

 

梅长苏回想着这段往事,不由又忍俊不禁起来。蔺晨把碗里的茶一口喝掉,舌头在牙齿上转了一圈剃掉茶渍,刚想开口说什么,眼睛却被楼梯处的动静吸引了过去。只见一个绿衣女子,抱着琵琶,缓步登上了阁楼,她站在楼梯口,一双杏眼将阁楼上寥寥三桌客人巡视了一遍,目光在蔺晨三人身上略微停留。临着玉溪的窗边,有一位客人开口了:“今儿什么日子,把绣娘给等来了,一向可安好?”

 

那被叫做绣娘的女子聘婷走到阁楼中间,含笑应对着。蔺晨则循声望去,只见是一四十开外的男子,双目炯炯,留着短须,一身短打,朴素干净,桌旁放着一根两臂长的木棍。他的对面,也坐着两位与他相似打扮的汉子。蔺晨回头低声向梅长苏道:“此处山路陡峭,故而有许多以替人搬运重物上山为生的肩行客,那棍子就是他们营生的道具。”

 

梅长苏点点头,道:“没想到他们看起来如此气韵悠闲。”

 

蔺晨笑道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,云川一带的人,生性乐天,赚多少花多少,特别会享受生活。这叫有花堪折直须折……你呀,真应该跟他们学学。”

 

一直在发呆的飞流这时候也点了点头,脆生生道:“要享受!”

 

梅长苏眨了眨眼睛,软软地哎了一声,转头看向那一桌——果见那汉子从袖口里掏出一小点碎银,往桌上一放,道:“那就来一曲《望江楼》吧!”

 

“是了。”绣娘抱着琵琶微微屈膝,转身走到阁楼南面靠窗的空地处,那儿早有人替她准备了一把竹椅。绣娘坐下,沉吟敛容,一双纤细的玉手放在了琴弦上,轻轻拨弄了几声,开口唱了起来。一曲完毕,阁楼里响起了寥落却响亮的掌声。梅长苏看了蔺晨一眼,后者点点头,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银子,放在了桌上,依旧各自饮茶不语。那绣娘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顿了顿,笑道:“今日有贵客在场,奴家再赠一曲。”

 

她杏眼含笑,白齿微露,映衬着麦色的肌肤,秀美中带着一丝英气,青春又鲜活,颇似一个人。梅长苏心中不由一动,不由问道:“敢问姑娘所赠之曲为何?”

 

绣娘从容道:“回公子,奴家所赠曲为《庄生梦蝶》。”

 

蔺晨与梅长苏相视一眼,蔺晨转头看向绣娘,道:“这《庄生梦蝶》据传为玉溪一带黄梅戏戏曲名,姑娘这曲是?”

 

绣娘一笑,道:“奴家此曲是自创,与这戏却也是相通的,公子听来便知。”

 

她玉指一动,红唇微启,珠玉般的歌声伴着嘈嘈切切的弦乐,将一段故事缓缓道出:

 

 

侬瞧那抚仙湖上彩蝶飞舞

 

恰似那神仙下凡眉目清妩

 

庄生啊庄生

 

梦里巫山无

 

蝶儿留不住

 

 

别梦里离愁别绪一段情苦

 

换台上如梦似幻几出悲幕

 

庄生啊庄生

 

梦里巫山无

 

蝶儿留不住

 

……

 

一曲完毕,许久后,掌声方渐次响起。梅长苏赞道:“姑娘琴艺歌喉俱佳,只是此曲所说的故事,在下确有疑问。”

 

绣娘道:“公子所疑可是庄生为何痴恋那梦中蝴蝶?”

 

梅长苏点点头。这时,另外一桌上,一直沉默着的一位年轻女客开口道:“这位公子想必是外来客吧?这是我们这儿家喻户晓的一个故事,讲的是琼影戏班两位男女主角儿的爱情,他们分别演的是庄生与蝴蝶仙子,虽然戏里没什么,可是这男角在戏外一直恋慕着女角呢!”

 

“是啊,整整追求了她九年。”

 

“今年是第十年啦。我记得就是明天吧。”

 

“还记得每年三月二十六抚仙湖上都会上演这出戏呢!这后天也会有吧,只可惜那画舫是官家的,我们是没这个眼福咯。”

 

一时间,阁楼里如炸开了的锅,人们纷纷谈起了戏子的八卦。蔺晨与梅长苏相视一笑,悄悄起身,与绣娘作了个揖,便下了楼。此时已过酉时,暮色四合,夜市初上。两人并肩在人云里穿梭,飞流则不知飞到哪儿去了。

 

“看来无论到哪儿,这戏子的爱情故事都比那戏文本身更受百姓关注。”蔺晨将扇子合起来,用扇柄捅着手心。

 

“说到这个,你不打算给我介绍一下这出戏吗?”梅长苏道,一边盯着身旁捏糖人的摊子。

 

蔺晨语塞,摸摸鼻子,道:“不知道。”

 

梅长苏看他一眼,道:“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呐?”

 

蔺晨道:“这也不能怪我不知道!我琅琊阁断的是天下大事,一出地方小戏,我只是略有耳闻,这不很正常嘛。”

 

梅长苏从袖口里拿出一枚铜钱,买了一根糖人,转身看了看蔺晨,道:“评定美人也是大事?”

 

“当然!美人是头等大事!”蔺晨瞪起眼睛,拿扇柄戳了戳梅长苏的胸口,说时迟那时快,飞流突然出现在他身旁,一把抓住他的扇子,怒视着他。梅长苏一笑,道:“好啦,放过他吧。飞流,看苏哥哥给你买了什么?”

 

飞流立刻转向梅长苏,接过糖人,笑嘻嘻地舔了起来,一边舔一边朝蔺晨吐了吐舌头。蔺晨伸手抓他马尾,被飞流躲过,反手就要打他,两人正要闹起来,被梅长苏轻声呵斥。正在此时,只见前头人群乱了起来,有人嚷着:“不好了!杀人了!”

 

三人往前走了几步,唤住一个神色慌张的肩行客,问道:“师傅,前面怎么了?”

 

那肩行客肩上扛着许多药材,道:“药堂的张老板被人捅了一刀,我们今儿个等了好久拿货没等到起,刚才让人撞了门进去,才发现人死在了后头。惨啊!”

 

梅长苏听完,蹙了眉头望过去,只见不远处有一个店铺前挤满了人,黑衣仵作横着长枪站在店铺门口,阻拦着闲杂人等。他眯着眼仔细看那牌匾,只见“恒记堂”三个大字,虬劲有力,只是字迹有些模糊不清,牌匾上也有些霉渍,想来这药铺已经营了多年。

 

“张大夫可是个好人呐,这也不知是惹了谁。”

 

“以后看病可怎么办喏,都要掏银子咯。”

 

“怕是惹了道上的人吧,唉!”

 

梅长苏二人听着周围群众的议论,眼里有点悲色,不由道:“想必这是位慈善的医者,竟也有人下的去手…真是…”

 

蔺晨看他一眼,便知他联想起了什么,道:“这世上好人命途多舛。好了,你也别多想,官府自会去查清的。”

 

梅长苏知道他在安慰自己,也不愿他担心,便微微一笑,道:“你放心,我不过感叹一句。这回出来,就是跟着蔺公子游玩来的。”

 

“真乖!”蔺晨笑起来,露出一排白牙。

 

“这玉溪也逛了,饭也吃了,茶也喝了,接下去我们该去哪儿玩呀?”梅长苏问道。

 

蔺晨晃了晃扇子,道:“哪儿也不去,回客栈,吃药,行针,休息。明日咱们去那抚仙湖,听那一出《庄生梦蝶》。”

 

梅长苏应着,三人走过那恒记堂,梅长苏心里仍是默祷了一番。

 

 

 

玉溪县东南角,玉溪州属永安军统帅将军段德生的将军府在夜色下端的是威严而立,可是自那后墙里竟隐约传出哭泣声。

 

打更的人路过,停了停,便走开了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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